▍转自单向街的小同伴微在Wezeit(ID:Wezeit-daily)这里有大人不宜的宇宙新闻、感天动地的超正三观、以及有追求无节操的冷学问&新技艺。翻开脑洞,干掉无趣! 引见 71 岁的萧芳芳有很多种措施: 幼年丧父,少年失学,中年失婚,暮年失聪——这是萧芳芳。 6 岁出道,从影 44 年,出演了 300 多部电影,金马、金像、金钟和柏林影后,被英国女皇授予 MBE 勋衔、金像奖终身成就奖、亚洲电影人协会最高成就奖——这也是萧芳芳。 出身书香门第,美国西顿贺尔大学传播学学士、美国雷吉斯大学儿童心理学硕士,香港“护苗基金”开创人——这又是萧芳芳。 傅雷的侄女,章士钊的干女儿,跟谢贤分手,和秦祥林离婚,与现任老公恩爱 40 余年,两个女儿的妈妈——这还是萧芳芳。 当然,最能惹起大家共鸣的引见是:电影《方世玉》里苗翠花的表演者,萧芳芳。
电影《方世玉》里,方世玉他妈苗翠花是一切的历史版本里最 zuo 的一个。窜上跳下、咋咋呼呼、女扮男装、恼怒怒骂,风头还一点也不比李连杰弱,从几个表情中就可见一斑:
这位虎了吧唧的苗翠花的表演者,就是香港电影史上的超级巨星——萧芳芳女士。 电影里最扎心的一幕,莫过于她被恶人吊在城墙上欺负,浑身上下被扔满鸡蛋的那个段落,苗翠花的眼神屈辱又顽强,让看过的人都难以忘怀。
不为人知的是,当时萧芳芳的身体曾经很差了,这个角色只是她带有玩票性质的参演,不曾想居然成为了一个经典,也是大陆观众对她最深化的印象。 1995 年,第 32 届台北金马影展颁奖礼上,张国荣手拿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的那一头,连着身在大陆的巩俐。当时,两人正在合拍电影《风月》。电话里,张国荣开着巩俐和张艺谋的玩笑,他还学会了北京人的口头禅,一口一个“我告儿你”,逗得巩俐又气又笑。
舞台下,一切人都在静静等候着这对闺蜜聊完,然后共同揭晓这一年的“台北金马影后”花落谁家。 每个人都分明,今天的这份光彩非那位香港演员莫属,由于她在电影《女人四十》里的表示真实太过精彩,演技之精深,无人所能及。 此刻,她自己正端坐台下,一边扶着助听器一边向镜头笑容:那年她 48 岁,可简直连自己的名字都听不见了,大事小情都要靠邻座提示。
舞台上,张国荣终于挤兑完了巩俐,不负众望地喊出了那个大家预料之中名字:最佳女主角——萧、芳、芳! 灯光靠拢,音乐奏响,掌声雷动,她站起来,披上披肩款款上台,一边接受张国荣的亲吻一边接过奖杯,肩上的披肩一个劲儿往下滑,一阵手忙脚乱之后,她终于走到了话筒前,一启齿,是一嘴字正腔圆的普通话,第一句话就把大家都逗笑了: “这女人过了 40 岁,什么东西都往下耷拉。”
一句话既缓解了尴尬,又调侃了自己,还带出了这部获奖作品《女人四十》。
《女人四十》是 1995 年许鞍华导演的香港电影,也是第一部在香港电影金像奖上完成大满贯的电影:一举取得了“最佳影片”和“最佳导演”在内的 6 个重量级奖项,随后又在台北金马奖斩获了 5 项大奖。 电影的女主角萧芳芳,还在当年的德国柏林影展取得“最佳女演员”银熊奖,成为张曼玉之后取得这项荣誉的第二位华人。
这部拿奖拿到手软的《女人四十》,剧情其实很简单,讲述的是一个典型香港职业妇女的日常生活,一个女性如何在家庭和事业之间争取均衡的故事。
放在今天,这就是我们再熟习不外的的题材:市井版《甄嬛》、低配版《迷雾》、衰老版《欢乐颂》……提起来简直快要令观众作呕的——大女主戏。 但动人之处就在于,这个女主角不是开挂的玛丽苏,她只是一个正常人,一个被生活逼得焦头烂额的正常人。
萧芳芳表演的女主角阿娥,就是市井中再普通不外的一个职业妇女,样貌平凡,家境普通,年过不惑,职业倦怠,社会环境不踏实,老公儿子不省心,家里独一心疼她的婆婆过世后,她不得不服侍患有老年痴呆症的公公。
女人到了中年,生活的一切,似乎都和她为敌。从早上睁开眼的那刻起,她就完整没有任何属于自己的时间,只剩家长里短的琐碎、人情世故的劳累、一丝不苟的困顿,阿娥的日常,就是一部反婚反育的最佳教材。
说起似乎是个噩梦,可这部电影非但没那么苦情,以至还有点好笑。 笑点就在于萧芳芳自己,她细长的肢体、狡黠的眼神、利落的动作、无厘头的微表情、苛刻唠叨的话语……塑造出了一个精明强悍的小市民形象,和苦哈哈的理想生活构成了激烈的反差。
世道艰难,内外交困,阿娥历来没有哭诉什么,以摸爬滚打的方式刚强地撑起了这个家,荒唐中透着诙谐,苦涩中夹杂治愈。其实她并不巨大,也不值得讴歌,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已。 或许这恐怕也是大女主戏的精髓,大女主不用非得是性格强势、在家庭关系里女高男低、独当一面的职业女性,也不是一切人都爱她才成就了她,而是即便一切人都不爱她,她能自己成就自己,骨子里自有一股魄力在。
萧芳芳的演出,把困惑、刚强、无法和坦然的心理迂回表白得淋漓尽致。这种普通市民苦中作乐的达观肉体,也是香港电影黄金年代的精髓。 其实,作为香港影坛真正的一代巨星,萧芳芳自己的故事,比她在大银幕上的形象愈加精彩。 有媒体用一系列词汇形容她的命运:落难名媛、幼年丧父、少年失学、中年失婚、老年失聪……像是各种意义上“命途坎坷”的汇合。
萧芳芳的故事,要先从她妈妈成家和说起。 成家和是出身书香门第的名媛,曾是上海美专学生会的主席,也是盛行一时的校花,后来她和上海美专的校长刘海粟师生恋,成为他的第三任妻子。 这位刘海粟,是上海滩大名鼎鼎的艺术家,潘玉良和陆小曼的教员,由于倡导“人体模特”而声名大噪。
成家和与刘海粟 由于刘海粟经常要去南洋开画展,招致夫妻之间聚少离多,产生了裂痕。和刘海粟离婚后,成家和嫁给了留学德国的化学博士、苏州名门之后——萧乃震。1947 年,二人的女儿萧芳芳降生于上海。
萧芳芳从小遭到了极好的教育,任伯江、司马烈、方世琦、翁灵文都是她的家庭教员,萧芳芳幼年拜师学画,教员是台湾画家陈定山和赵少昂,以至连张大千都指导过她。由于萧乃震和章士钊是好朋友,章士钊还成了萧芳芳的干爹。 成家同傅雷一家也是故交,都住在上海的安定坊,是门当户对的邻居。
成家和的妹妹成家榴(也就是萧芳芳的姨妈),还曾与傅雷有过一段恋情。萧芳芳回想,“听我母亲说,那时分,傅伯伯非要阿姨坐在他的身旁,他才干安心翻译。假如没有她,他就关在书房大发脾气。傅妈妈在外怎样劝他都不行。”这段婚外情,还被张爱玲含沙射影地写进小说《殷宝滟送花楼会》里。
1940 年傅雷夫妇与成氏三姐弟合影。前排左一:成家复,前排右:傅雷;后排左:成家和,后排中:朱梅馥,后排右:成家榴。 傅雷管萧芳芳叫侄女,曾在家书中数次提及萧芳芳,还经过书信教她书法。
后来傅雷以至有意还撮合萧芳芳和傅聪:“(萧)芳芳见了(傅)聪,印象如何?很想听听她的意见!” 萧芳芳 3 岁时,全家移居香港。一年之后,萧乃震就因病逝世。萧家失去了经济支柱,家道中落,那时的香港物价飞涨,成家和动用了一切关系,送女儿跟随武旦巨匠粉菊花学唱京剧,去王仁曼舞蹈学校学习芭蕾,还让她研习了射箭、骑马、武术、绘画等十八般武艺。萧芳芳从 6 岁起登台,7岁进入文娱圈,出演电影《小星泪》和《梅姑》,一举取得东南亚影展最佳童星奖。
8 岁那年,和李小龙在电影《孤星血泪》里饰演兄妹。
11 岁时出演电影《苦儿流浪记》,这是国民影后胡蝶阔别影坛 30 余年的复出作品,也是第一部获旧金山国际影展金奖提名的中国电影。
外媒看到萧芳芳的表演,直呼她是中国的秀兰·邓波儿。后来萧芳芳透露,之所以演得好,是由于为了拍摄效果,在戏里真的被同组演员打到哇哇哭。这部电影的主题曲,每个中国人都耳熟能详——《世上只需妈妈好》,原唱正是萧芳芳。
年少成名的萧芳芳,顺利地处置了家里的经济危机,让母女俩孤苦的生活松了一口吻。但相反的是,她太小就活在聚光灯下,没有同龄人一样的生活和朋友,不只短少开心的童年,还险些被绑架。
15 岁之后,童星萧芳芳开端转型,以前的戏曲和舞蹈功底派上了用场,她既能在武打片里飞檐走壁,也能在歌舞片里唱唱跳跳。
1966 年,萧芳芳在电影《少女心》里一人分饰三角,跳 18 支舞,唱十几首歌,惹起了惊动,当年她只需 19 岁。从 1962 到 1970 年,萧芳芳参演了近 200 部电影,被誉为香港电影的“玫瑰公主”,差未几就是当时的少女爱豆,人气水平相当于杨幂 + 迪丽热巴 + 关晓彤。
1968 年左右,萧芳芳和谢贤(谢霆锋的爸爸)由于协作生情,一度十分甘美,谢贤爸爸逝世的时分,萧芳芳还以“准儿媳”的身份前去吊唁,可两人谈了一年多就分手了。
分手缘由是:谢贤太爱玩,不爱读书。 谢贤曾回想,这段感情是萧芳芳甩的他。分手的过程也很魔幻:有一天他驾车兜风,萧芳芳指示他在某处让她下车,同时通知他分手的决议,这突如其来的分手让谢贤情伤了好一段日子。
后来,谢贤接受采访时曾经慨叹这段情:“我当时这么红,这么爱玩,她叫我去读英文喔!我玩也不够时间,你叫我去读书?由于很多要素,我们是合不来,是我不好。”
多年以后,谢贤作为颁奖嘉宾为萧芳芳颁奖,相逢一笑。 和谢贤分手后,萧芳芳做了一个一切人都想不到的决议。 作为香港最红的女明星,她决议暂时放下演艺事业,只身赴美学习传播学。从小拍戏的她,读到小学二年级就被迫停学,固然家里有两位中文、两位英文教员辅导功课,但校园生活的缺失,是她不时以来的遗憾。
为此,萧芳芳的母亲成家和推掉了预付订金的 8 部电影,才让萧芳芳扫除重重艰难,踏上了出国求学之路。而当时,香港媒体盛传她由于情变要出国嫁人,嫁给谁呢?就是先前傅雷想撮合的自家儿子——被称“中国萧邦”的钢琴家傅聪,吓得萧芳芳赶紧出面承认真的没这回事。
人家这是书香门第天生的基因作祟,是真心诚意地想读书好不好?三年的时间,萧芳芳就以全优的成果完成了四年的学业。 70 年代学成归来,萧芳芳顶着”香港第一位学士影星”的光环重返影坛,她在台湾给琼瑶电影《女朋友》里林青霞当配角,拿下了那一年台湾金马奖的最佳女配角。
萧芳芳又和当时台湾的顶级流量小生秦祥林协作,出演电影《广岛廿八》,结果秦祥林对萧芳芳一见钟情,展开猖獗追求。
1974 年,两个顶级流量喜结连理,也是文娱圈一件喜闻乐见的盛事。可婚后半年,就传出秦祥林嗜赌如命,还有过家暴行为,招致萧芳芳连夜返回香港,办理分居。
到了 80 年代,香港的家家户户都有了电视机,电影行业落没,萧芳芳果断转型作谐星,给自己设计了这个和卢广仲一模一样的外型,出演 TVB 的丑女《林亚珍》系列,大胆应战了观众的审美底线。
个人生活上,离婚以后的萧芳芳冷静下来,过了一年终于嫁给往常的老公,原来 TVB 的公关部主任张正甫。两人是认识了十几年的老友,然后变成密切爱人。这位张先生既不俊秀也不富有,但是踏实牢靠、和萧芳芳三观相投,两人甜甘美蜜,恩爱至今。
90 年代,萧芳芳又回归影坛,和周星驰拍喜剧片,和许鞍华拍文艺片,和李连杰拍功夫片,拿奖拿到手软。
作为演员,萧芳芳终身都在转型,而且次次胜利。她从胡蝶的女儿演到李小龙的妹妹,再从林青霞的情敌演到李连杰的妈,hold 得住玉女,耍得了功夫,当得了红花,扮得了绿叶,算是香港影视界最会演戏的代表人物之一。
可甚少有人知道,80 年代后期,她曾经身患疾病,右耳原本就先天失聪,左耳也日渐衰退,连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听不到。她曾在给自己家庭医生的信中写道: “……昨天是我多年来最开心的一天,由于有整整一小时没有耳鸣……”
严重的耳疾以至拖累到她的眼部神经,经常有媒体报道她垂垂老矣,四处就医,而萧芳芳女士这样回应:
戏外,萧芳芳又返回美国读书,拿到了美国史丹佛 Regis 大学儿童心理学硕士学位。还组建了“护苗基金”,维护儿童免于被性侵,提高儿童性教育。
她还曾写过一本书,用浑然天成的诙谐和最简单的言语,把单调的英美社交礼仪讲得生动心爱:
萧芳芳的告别作,是 1996 年的《虎度门》,这部电影让她蝉联了第 33 届金马奖最佳女主角奖。电影中,她表演的角色和《女人四十》中的阿娥相反,是人见人爱、吃穿不愁的粤剧大明星冷剑心,可她依然要面对如何在生活中找到均衡的问题。
片中有个段落,冷剑心面对自己的亲生儿子无法相认,而她儿子感兴味地问如何演哭戏的问题,冷剑心为了满足儿子的猎奇心,一边半开玩笑,一边瞬间飙出眼泪,直到无语凝咽。
当时片场鸦雀无声,萧芳芳将冷剑心与自己从影 30 余年的心境糅合在一同,演技已臻于化境,没有一个人不被当时曾经接近失聪的她感动。 《虎度门》的结尾,她所饰演的角色要向观众告别:“我希望你们别那么快就忘了我,一个在台上斗争了三十年的一个人。我,冷剑心(萧芳芳),今生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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