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是一首诗,他是一本小说。
杭州的秋天,雨下个不停。虎跑泉旁,定慧寺旧址上,一间后人新建的留念馆在冷雨中显得有些苍凉。
“少年听雨歌楼上,中年听雨客舟中,而今听雨僧庐下。” 这首词,似乎是特意为他写的。 四十岁前将人世的酸甜苦辣尝遍,四十岁后削发为僧远离红尘。
他就是李叔同,生于1880年10月23日,卒于1942年10月13日,生死都落在天秤座这个时间段里。而他自己,正是一个十分典型的天秤座。 当时的有钱人家都想把女儿嫁给他 天秤关于艺术,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和顽固。 李叔同亦是沿着轨迹长成了一位不折不扣的才子。 李叔同小的时分生活条件很好,他的父亲是津门巨富,也就是说,他是个名不虚传的富二代。再加上暮年得幼子,父亲的溺爱不可思议。
但是在他5岁的时分,父亲就病逝了,母亲的教育方式十分严厉,在这样的教育环境下,李叔同8岁便开端学习四书五经,13岁时,书法就曾经小有所成。 成年后的李叔同,精于诗词、书法、篆刻、金石、音乐、戏曲、绘画。
李叔同代表画作《半裸女像》 年岁悄然,就享有“二十文章惊海内”的佳誉,再加上长相风度翩翩,完整就是当时大户人家心目中的“模范女婿”。 为了接触西学,李叔同还曾东渡日本,并且组织了舞台剧《茶花女》,并自演茶花女一角,成为了近代中国话剧的开辟者之一。
左为李叔同表演的茶花女 同时,在绘画方面,李叔同也是中国第一个开创裸体写生的教员。在当时那个还处于混沌状态的中国,只需顽固于艺术的人,才会有这样的眼界和勇气。
1914年李叔同在浙江省立第一师范开设男性人体写生课 他向自己的学生鞠躬 在风象星座中,天秤的文雅是出了名的。 这一点对应到李叔同身上,也是表示得淋漓尽致。 从日本回国后的李叔同应邀来到浙江省立第一师范学校担任音乐教员一职。
1915年李叔同在浙江省立第一师范任教留影 他的学生丰子恺曾经回想起那段时光,在文章《怀李叔同先生》中写道: 黑板(上下两块能够移动的)上早已分明地写好本课内所应写的东西(两块都写好,上块盖着下块,用下块时把上块推开)。在这样布置的讲台上,李先生端坐着。坐到上课铃响出,他站起身来,深深地一鞠躬,课就开端了。这样地上课,空气严肃得很。 而关于一些在课堂上看别的书或是随意吐痰的学生,李叔同是这样做的: 等到下课后,他用很轻而严肃的声音郑重地说:某某等等进来。于是这位某某同窗只得站着。等到别的同窗都进来了,他又用轻而严肃的声音向这某某同窗和气地说:下次上课时不要看别的书。或者:下次痰不要吐在地板上。说过之后他轻轻一鞠躬,表示你进来罢。 正是由于李叔同这样冷静又不失文雅的处事方式,在当时的浙江省立第一师范,音乐课成了最严肃的课程,而李叔同也成了学生们最敬重的教员。 不能孤负爱我的,也无法放弃我爱的 风象星座最大的通病就是犹疑不决,这在天秤身上表示得特别明显。哪怕是一阵轻风吹过,天秤的两端就会摇晃不定。 而典型的天秤男李叔同,也是个典型的选择恐惧症患者,特别事关恋情的时分。 十六七岁的李叔同就曾经有了暗恋的对象,那是一个叫杨翠喜的坤伶。每次陪同母亲到戏院看戏,李叔同就会忍不住对翠喜多留意一番。
杨翠喜留影 慢慢地,即便母亲不去,李叔同也会去戏院捧场,演出终了后,再提着灯笼送翠喜回家。李叔同还曾为翠喜写了两首《菩萨蛮》,字里行间全是柔情蜜意。
电影《一轮明月》剧照 但是名声大盛的翠喜没过多久就被人买走献给京城的高官,听闻这样的音讯,李叔同伤心欲绝,很长一段时间都闷闷不乐。 为了不让儿子太过悲伤,李母赶紧找人为叔同敲定了一桩婚事,新娘俞氏不只贤惠温婉,而且家境富有。但是在李叔同心中,这个毫无艺术气息可言的女人怎样比得上才气出众的翠喜? 1901年的冬天,天寒地冻。母亲带着新做的厚棉衣来到李叔同的宿舍,并且通知他,妻子俞氏也来了,但是生怕在丈夫的同窗面前说错什么话,站在远远的雪地里不敢过来。那一刹那,李叔同十分感动,后悔自己不时对妻子太过淡漠。 1905年,李叔同东渡日本留学,在异国的樱花树下,他却看到了一个像极了翠喜的身影。 这个叫“春山淑子”的姑娘也是个中国留学生,在两人交往的过程中,李叔同简直将一切对初恋情人的爱都倾注在这个姑娘身上。 她既是他绘画时的模特,也是他灵魂上的伴侣。
电影《一轮明月》剧照 很快,两人以一个简单的婚礼许下了信誓旦旦。这份恋情的代价是,女孩儿与反对婚事的家人隔绝了关系,而李叔同在当时固然没有“重婚罪”的罪名,内心却背负着对妻子俞氏的愧疚。 孤云野鹤,像风一样生活 像风一样活过,最后像风一样归于山林。 1918年,杭州定慧寺外李叔同剃度出家,他的妻子和挚爱都跑来苦劝他不要做这样的决议。 但是彼时的李叔同曾经唤作“弘一”。他剪下自己的一缕胡须悄然放在春山淑子手中,双手合十,毅然地离去。
李叔同最为人熟知的,莫过于他写的《送别》: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分别多。 看起来这只是写给“天涯五友”之一许幻圆的一首分手词,但事实上,又何尝不是李叔同对这滚滚红尘的临别赠言呢? 1942年10月的一个下午,弘一法师让侍者拿来纸笔,在一方三寸宽的宣纸上,他写下了“悲欣交集”四个字。
写完这几个字不几日,弘一法师便圆寂了。 回望他的终身,少年时是个风流才子,中年时是艺术学派的宠儿;爱过想爱的人,也尝过求之不得的苦。 最终却能跳脱红尘之外,铅华洗净,返璞归真。 也正是应了那句佛偈—— 华枝春满,天心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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